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150章 青囊余烬血色未央
白桃的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时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暗道口闭合的闷响像一记重锤将最后一丝希望也砸进了石缝里。
她蜷起膝盖指尖触到衣襟夹层那枚瓷瓶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九转还魂丹”可此刻空气里的焦糊味混着下沉时扬起的石粉呛得她喉间发腥哪里还顾得上吃药。
“咳——”她捂住嘴尝到血锈味。
穹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下来离她头顶不过两丈高了。
白桃猛地扯下颈间银链那枚刻着“药王宗”的青铜小鼎在晃动的烛火下泛着冷光。
祖父说过鼎中藏着“观气诀”可现在……她突然顿住鼻腔里涌进一股腐木混着艾草的气息——空气虽然稀薄却并非完全静止。
“醒神露。
”她咬开瓷瓶塞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药雾冲进鼻腔的瞬间刺痛顺着泪腺窜到眼眶眼前的重影总算散了些。
白桃扶着墙站起来靴底碾过几片焦黑的艾草叶。
刚才鬼面撞翻的烛台还在角落苟延残喘火舌舔着岩壁上的画像——那是幅《青囊授受图》药圣张仲景正将一卷帛书递给弟子画框下方的石纹有些异样。
她凑近细看指尖擦过画像边缘石屑簌簌落下露出一行极小的铭文:“风起于青萍之末藏于无形。
”白桃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三个月前在苏州老宅翻到祖父笔记时那页“气机五行图”上正写着同样的句子——“风为巽巽主入藏于无形处可破局”。
她抬头望向穹顶果然在西北角的石壁上发现个拇指大的风孔细弱的气流正从那里漏进来。
“白桃!”韩无忌的尖笑像根细针扎破了她的专注。
鬼面已经绕到左侧刀鞘在岩壁上刮出刺耳鸣响;韩无忌站在右侧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着青灰手里举着把勃朗宁。
白桃摸出银针筒指腹在筒底的暗扣上一按三枚银针“叮”地落进掌心。
她反手蘸了蘸腰间药囊里的“迷香散”——这是用曼陀罗和闹羊花磨的粉遇风即散能让人瞬间呛咳。
“小心风孔!”她在心里喊了句手腕一抖银针擦着鬼面的耳际射向西北角。
第一枚扎中风孔边缘的石砖第二枚擦过韩无忌的帽檐第三枚精准钉进风孔深处。
果然三枚银针像三把小扇子将风孔里的气流搅得更急了。
迷香散顺着风势炸开鬼面的刀“当啷”落地他捂着口鼻后退喉咙里发出闷吼;韩无忌的眼镜滑到鼻尖他踉跄着撞翻供桌烛台骨碌碌滚到白桃脚边。
机会! 白桃弯腰抄起烛台借着晃动的火光冲向高台。
画像后的铜环蒙着层铜绿她解下药囊里的“松油膏”——这是用松脂和醋调的专门用来软化金属锈迹。
指尖抹上铜环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铁闸下落的轰鸣——刚才拉动铜环时她分明触到了墙内的机括。
果然数道铁闸从穹顶砸下将鬼面和韩无忌隔在对面金属摩擦声里混着鬼面的怒吼:“老子扒了你的皮!” 白桃没空理他。
高台下的木柜上刻着“青囊”二字锁孔里塞着半枚玉璜——和小梅怀里的铜符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乾坤印”。
她摘下耳坠上的碎玉轻轻一撬锁扣“咔”地弹开。
泛黄的绢帛在烛光下展开时她的手突然抖了——封面用朱砂写着“非心正者不可触”和三年前在秦淮河底石棺上看到的警示一模一样。
“白芷师姐……”她想起那个总把药锄擦得锃亮的姑娘想起她替自己挡枪时血珠溅在《伤寒杂病论》上的样子。
白桃闭了闭眼睛指尖终于按上绢帛。
残卷里的字突然活了墨迹像溪水般流动最后凝成“五行封印术”五个大字。
她猛地抬头——穹顶只剩一丈高了鬼面正用刀劈砍铁闸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只能赌一把。
”白桃将残卷捧到中央祭坛祭坛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青铜炉炉里堆着细碎的香灰。
她摸出火折子点燃炉边的“焚经香”——这是用樟木和艾草混着朱砂制的师父说过“焚经香起万典成灰”。
烟雾腾起的刹那四周的木柜突然自动打开一卷卷典籍“唰唰”飞出《千金方》《黄帝内经》《针灸甲乙经》……在烟雾里打着旋儿书页先是泛黄接着焦黑最后化作星星点点的灰烬像群黑蝴蝶往穹顶飘去。
“不——”韩无忌的尖叫被铁闸挡住闷得像从井底传来。
白桃盯着那些飞灰眼眶发烫。
祖父说“护的是一口气”原来这口气不在典籍里在它们宁为灰烬也不落在敌人手里的决绝里。
“啪!” 金属碎裂声比她的心跳还响。
鬼面竟用刀挑断了铁闸的锁链他的半边脸都是血鬼面只剩半片挂在耳后露出下面狰狞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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