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前世第56章 沈青和阿竹
“你是百年阴魂他是人类你现在就算是附在他身上对他伤害也是有的至少......”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你懂什么?” 陈满仓话劝说到一半被对方直接打断他抿了抿嘴角讪讪闭了嘴。
男租客的声音里充满回忆:“我与他相识在清末那时候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有他陪伴足矣......” ...... 光绪二十一年秋天降大雨。
远远看去苏州城犹如建立在水面上的城市般烟雨朦胧沈青正蹲在自己家落漆的朱门前看着雨水顺着门环上斑驳的铜绿往下淌。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上。
隔壁绮罗坊的红灯笼被大雨打湿在风中摇曳晃成一团模糊的胭脂色。
沈青心有所感的转头望向绮罗坊发现一个人影冒着雨跑进仿佛从那团胭脂色中跑出来一样。
他眯眼细看赫然是他熟悉的人“阿竹快快快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撑撑伞?!”快步走上前去迎人。
阿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黏腻的贴在侧脸上他笑着从怀里捧出一包油纸缓缓打开。
“沈少爷我刚从后厨偷偷拿的。
”阿竹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沈青看着阿竹被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光洁额头上拉着他靠近里处抬手替他擦拭脸上的雨水。
阿竹握住他的手背将打开的油纸包往他手里一塞“快吃吧趁热好吃。
” 两手触碰一方冰冷一方温热。
阿竹冰冷的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手像的碰到似得缩了缩。
沈青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手低头看着掌心用油纸垫着的桂花糕糕点上带着的温热香气与他心中升起的复杂情绪相融交织。
三年前他沈青还是苏州城里有名的沈少爷彼时这种糕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自从父亲在甲午海战里牺牲母亲也忧思成疾卧病在床如今沈家败落家里的佣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他倒是要靠隔壁花楼的小厮接济。
“别叫我少爷了。
”沈青把桂花糕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阿竹“叫我沈青就好。
” 阿竹嘿嘿笑着接过咬了一口说道:“那可不行妈妈说你还是贵人。
” 他口中的妈妈是绮罗坊的老鸨红姨。
阿竹五岁被卖到绮罗坊原本是要学戏做花旦的可后来因一场风寒坏了嗓子就成了打杂的小厮算起来他在绮罗坊待了整整十三年。
两人并肩蹲在门廊下看着雨丝斜斜的织成网。
沈青想起第一次见阿竹的情景那年他七岁跟着父亲去绮罗坊赴宴看见个瘦小的孩子被戏班师傅按在板凳上压腿哭得撕心裂肺也不肯求饶。
他一时心软偷偷塞给那孩子一块玉佩后来才知道那孩子就是阿竹。
“你的嗓子还能好吗?”沈青忽然问道。
阿竹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笑得有些释然:“红姨说治不好了这样也好不用登台唱那些靡靡之音。
”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以前唱过《牡丹亭》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师傅说我唱的最好。
” 沈青没听过阿竹唱戏但他能想象出来。
阿竹生的极好眉清目秀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个名角儿。
雨停的时候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阿竹要回绮罗坊干活临走前塞给沈清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攒碎银子你拿去给沈夫人抓药。
” 沈清捏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他想说不用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
看着阿竹跑远的背影被他穿在身上的那套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在暮色里晃了晃犹如竹子般挺拔。
自此阿竹总是借着各种由头给沈青家送东西。
有时是几个白面馒头有时是一小袋米有时是红姨赏的绸缎他自己舍不得用改一改就给沈青做了件新衣裳。
沈青则帮阿竹识字教他读《论语》、《孟子》两人常在沈家的旧书房里待一下午阳光透过窗洒在书页上照的阿竹认真的侧脸毛茸茸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是什么意思?”阿竹指着《诗经》上的句子问。
沈青的手指在书页上顿了顿轻声说道:“就是说无论生死离合我们都要在一起。
” 阿竹的脸颊忽然红了低下头小声说:“那我和你也要这样。
” 沈青的心猛地一跳看着阿竹低垂的眼睫毛上面还沾着一点细小的灰尘像是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年冬天来的特别早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沈青的母亲去世了。
他跪在灵前看着母亲的棺木只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外面的寒风吹进灵堂仿佛吹进他的心中让人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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