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后我家靠吃瓜暴富了第12章 喇叭一响村子醒了
1998年秋农历八月初九周一。
天没亮透清溪村就被一层湿乎乎的雾罩着像谁给村子扣了口大蒸锅。
雾气里飘着柴火味、露水味还有刚出锅的红薯粥味——甜里带着一点焦皮顺着林家小院的土墙往外爬一路爬上巷口的槐树连树梢上的麻雀都被勾得直咽口水。
灶台前赵秀兰卷着袖子露出两截被柴火熏成麦色的胳膊。
她手里那只粗瓷碗缺了指甲大一块瓷是去年腊月晓阳摔的她拿碎碗片在磨石上蹭了半夜把缺口磨成个圆润的小月牙可每次洗碗还是忍不住多摸两下——怕划手也怕划心。
热水“哗”地冲下去碗底残留的红薯米油被卷起来黄得像新孵的小鸡混着皂角粉的涩苦在潮湿的空气里打了个滚又散成一缕白烟。
“妈粥还热不?” 晓阳蹲在门槛上屁股撅得老高两根手指捏着鞋带左一下右一下总系不成蝴蝶结。
帆布书包洗得发白带子上缝着补丁——晓梅旧裙子改的粉花布上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黄鸭鸭嘴开了线像在打哈欠。
他嘴里念着“秋天到秋天到”手里却攥着铅笔在课本空白处画铁皮青蛙一笔绿一笔黄画完用舌头舔舔笔尖苦得直咂嘴又舍不得吐——墨水也是钱买的。
林建国从玉米地回来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泥壳一层叠一层最外层被晨露浸得发软一走“扑簌簌”掉渣像给土地行礼。
他把锄头靠墙根锄刃上挂着几棵青草是培埂时顺手割的草叶被太阳晒得卷成金黄像给锄头镶了毛边。
他舀一勺粥米油裹着红薯块滑进嘴甜得眯眼眼角挤出两道干沟:“东头那片埂得再培高广播说夜里要来雨。
” 林老太坐在院角小马扎上黑布帕子包着银发帕角磨得起了毛像被老鼠啃过。
她捏着晓阳的旧袜子袜跟破了个洞露出脚后跟那层被晒得发亮的黑皮。
她一针一线地补蓝线在藏青布上走出歪歪扭扭的“小河”每扎一针就把针尖在头发里蹭两下发油蹭得针发亮也蹭得她头皮发痒。
她抬头看天雾还没散白杨树只剩个模糊的剪影像谁用毛笔在宣纸上点了一笔淡墨。
“吱——” 村头广播突然响了声音像生锈的犁铧刮过石板又尖又哑连空气都被刮出一道白痕。
紧接着“嗡嗡”的电流声钻进院子像一群蚊子在耳边打旋。
老槐树上的喇叭平时半个月不吭声今儿个一早就炸膛连鸡笼里的母鸡都吓一跳歪着脖子往村头望鸡爪子还保持着刨地的姿势却忘了继续刨。
“咳咳……各位村民注意!” 村支书的声音裹着痰、混着风从喇叭里滚出来每个字都像在铁桶里跳了一下“今天晚上七点!在村委会大院开全体村民大会!所有人都得来!不准缺席!有重要事跟大家说!” 他怕谁听不见又拔高嗓门重复一遍尾音拖得老长像谁在铁皮上拽锯条“老人孩子都能来!别迟到!” 电流“咔嗒”一声断了雾却像被这话搅开一下子活了。
王大爷扛着锄头站在巷口锄头把上挂着刚买的油条油纸包透出油渍黄得发亮香味飘得比广播还远。
他冲对面李叔喊:“听见没?八成是拆迁!前阵子有人拿尺量地我就嘀咕!”他嗓门大震得锄头刃上的泥点都掉地上摔成几瓣。
李婶拎着豆腐水珠子顺着蓝布衫往下滴在胸口印出几个圆点像谁用湿手戳了她几指:“可不是嘛!张婶昨天还跟我说她娘家村拆迁就是先开大会说补偿!一家分了十几万呢!”她一边说一边用脚尖碾地上的泥点仿佛已经把钱碾进自家地里。
晓阳蹦起来帆布鞋后帮直接踩成拖鞋鞋带在地上拖出两道灰线。
“爸!带我去呗?小石头说给他爸捡的野鸭蛋要给我看!”他眼睛亮得像两颗刚洗过的黑葡萄鼻尖上还沾着墨水——昨晚画青蛙太投入自己成了“青蛙”。
建国揉了把他额前的碎发手掌上老茧刮得晓阳头皮发麻:“去!全家都去!省得总猜谜。
” 林老太把缝好的袜子抖了抖针脚密得像鱼鳞她凑到耳边吹了口气线头飘起来像小白旗:“去听听也好别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了咱还蒙在鼓里。
就是晚上凉得给晓阳多穿件蓝布褂子上次那件就挺好还没磨破。
” “哒哒哒”——张婶风风火火闯进院竹篮空着边缘被手磨得发亮是她嫁过来的陪嫁。
她粉白花布衫领口别着个别针铜针磨得锃亮专门对付松了的领口。
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泥点还没干显然是刚从地里拔腿就来。
“肯定是说拆迁的事!”张婶一进院就往灶台边凑压低嗓子眼睛却亮得像灯泡“我刚从老周家过来他说他侄子在镇上拆迁办上班早就跟他说咱村要拆了!晚上可得早点去!我打算六点半就去占前排离台子近支书说啥都能听清楚!要是真说补偿款差一个字都不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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