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我成了海岛奇兵第29章 闲暇时光
荷兰人的舰队残骸还在海上漂浮焦黑的木板随着潮水起落像是一块块未愈的伤疤。
那些被炮火撕裂的船帆碎片在海浪中沉浮时而露出绣着东印度公司徽章的边角时而翻卷起被硝烟熏黑的里衬。
朱慈兴站在热兰遮城的废墟上靴底碾过一块刻着拉丁文Anno 1643的城砖那凹凸不平的铭文硌着他的脚心让他想起幼时在紫禁城御书房把玩的西洋自鸣钟底座上的刻字。
远处忙碌的士兵和原住民正在清理战场几个闽南口音的士卒用撬棍翻动倒塌的石柱下面压着的荷兰火枪已经扭曲变形枪管里塞满了潮湿的火药像一条条僵死的黑蛇。
他的龙纹战靴踩在焦黑的城砖上细碎的崩裂声中一股淡淡的焦糖味飘散开来——那是总督府地窖里储存的蔗糖被大火熬焦后渗入砖缝的气息。
俯身拾起半截荷兰旗杆时他发现旗杆底部竟然镶嵌着一枚万历通宝铜钱边缘已经和橡木融为一体想必是当年的中国工匠偷偷埋下的镇物。
丝绸旗帜在雨中舒展又蜷缩猩红的染料晕染进他掌心的纹路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让他恍惚看见北京城破那日鲜血在乾清宫的青砖地上蜿蜒成的诡异图案。
陛下荷兰人虽败但巴达维亚必会再派大军。
郑成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连日嘶吼后的沙哑。
这位海帅的锁子甲上挂着几片未清理干净的火药残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在砖石上弹出细小的黑点。
他腰间倭刀的鲛鱼皮鞘裂了道三寸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衬绸——那是用南京云锦改制的如今被海水浸泡得发硬边缘处还粘着几粒晶莹的盐晶。
朱慈兴摩挲着旗杆上精致的郁金香雕纹忽然发现花纹间隙里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贝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他轻笑出声:郑卿你看这些红毛夷连旗杆都要雕花。
手腕一振残旗如断翅的海鸟般坠入波涛在接触水面的瞬间舒展开来像极了当年李自成破城时从午门城楼飘落的那幅《万里江山图》的最后一次绽放。
远处传来原住民搬运石料的号子声混着闽南士卒粗犷的谈笑。
有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兵扛着比他个头还高的橡木梁草鞋早已磨穿在泥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蓄着浅浅的雨水倒映出支离破碎的天空。
朱慈兴眯起眼睛看见几个土着妇女正用荷兰人的铜盆煮着野菜盆底被火烧得发黑上面镌刻的拉丁文家徽在沸水中时隐时现。
传朕口谕。
朱慈兴突然转身斗篷掀起一阵带着咸腥味的风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补丁——那是用荷兰军旗、葡萄牙商船帆布和各种不知来历的碎布拼凑而成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废墟瞬间安静下来:即日起拆除总督府所有残存建筑木料石料悉数用于修筑民舍。
朕的寝宫——他指向城墙边那片焦土那里还竖着半截烧焦的十字架就在那里搭个草棚。
郑成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年轻皇帝开裂的指甲缝里嵌着火药残渣右手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那是连日拉弓留下的印记。
龙袍下摆被铁蒺藜撕开的口子里露出粗麻衬裤裤脚沾着已经干涸的泥浆像是给这位流亡天子镶了道土黄色的边。
夕阳将三十七根毛竹搭成的骨架染成金色时朱慈兴正赤脚踩在泥浆里捆扎横梁。
他束发的玉冠早不知丢在何处发丝间粘着几片从荷兰圣经上撕下来的羊皮纸碎片汗水在沾满火药灰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让这位年轻的皇帝活像个刚从矿洞爬出来的苦力。
老渔夫陈阿公用豁口的青花瓷碗端来清水碗底沉着几粒泡发的枸杞——这是老人藏在渔网夹层里带出大陆的珍宝在阳光下像一颗颗凝固的血珠。
夜风掀起新铺的棕榈叶顶棚露出缝隙里碎钻般的星光。
朱慈兴躺在散发着青草香的上——那是两张条凳架着块刻着VOC标记的舱门板木板边缘还残留着几根锈蚀的铁钉。
远处海浪声中值夜的士兵咳嗽着往火堆里添柴燃烧的木头是拆自荷兰人的葡萄酒箱偶尔爆出几个火星空气里便弥漫开淡淡的橡木桶香气。
某个思乡的年轻军士在用树叶吹着《梅花三弄》曲调时不时被海风打断像一幅被撕碎的山水画。
春耕的泥土在犁铧下翻涌散发出潮湿的腥气。
朱慈兴扶犁的手掌磨出了血泡混着唾沫在犁把上留下淡红的印记。
他身后撒种的孩童嬉笑着把谷粒抛向空中那些金黄的种子在阳光下划出细小的弧线像一场微型流星雨。
突然犁铧地撞上异物——挖出来竟是半截西班牙火枪枪管里塞着发霉的玉米粒扳机上缠着一缕褪色的红绸不知是哪个阵亡士兵的纪念物。
陛下!郑成功急匆匆踏过田垄官靴陷进泥里发出咕唧声永历帝的信使...那信使瘦成骨架的躯体裹在破烂的衣衫里右袖空荡荡的伤口用鱼鳔胶草草封着随着呼吸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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