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玺人横推五千载第48章 东巡之影
渭水祭坛一战虽短暂却如石入静湖涟漪已生。
林辞能感觉到咸阳方向那庞大的玄黑气运似乎因祭坛被轻微干扰及罗网小队覆灭投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注视”。
那并非具体某人的目光而是整个王朝秩序体系对“异常”的本能反应。
此地不可再留。
他带着史偃沿着渭水东岸逆流而上避开可能的官道与驿站专寻人迹罕至之处而行。
手中那块雍州山河图残片对东方传来的牵引感愈发清晰似乎东巡的队伍或者东方的某个特定地点与这残片乃至玉玺追寻的文明火种有着莫大关联。
【气运观测】视野中代表始皇东巡队伍的是一团移动的、极其浓烈耀眼的玄黑气运核心如同黑夜中的火炬吸引着天下所有的目光。
其所过之处本地的气运皆被强行压制、统合纳入那煌煌帝威的体系之中。
然而林辞也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玄黑光柱的边缘那来自北方的苍白“终极寂灭”之力如同幽灵般缠绕得更加紧密了它们并未直接攻击那强大的核心而是如同附骨之疽侵蚀着气运光柱与大地龙脉连接的“根系”。
“僵化自内而生死寂由外侵蚀……这东巡是耀武扬威或许也是一次……自救的尝试?”林辞心中推测。
始皇帝莫非也感应到了王朝潜在的危机试图通过巡狩四方、封禅天地来重新稳固气运对抗那无形的消磨? 数日跋涉他们已远离咸阳数百里。
沿途所见驰道宽阔驿站森严可见秦朝行政效率之高。
但也见到不少民夫在吏卒鞭策下艰苦劳作面有菜色眼中麻木多于生机。
统一的伟力之下是民力的巨大消耗与压抑。
这日黄昏他们在一处荒废的河神庙暂歇。
庙宇残破神像倾颓显然香火早已断绝符合秦朝“重法轻巫”的导向。
史偃借着篝火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怀中仅存的几卷竹简这些都是他从毕生守护的典籍中挑选出的最精华部分涉及百家要义乃至一些散佚的古史传说。
“阁下”史偃忽然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与惊疑“老朽近日反复研读这些残卷尤其是结合那墨家矩子所言的山河图及龙脉之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哦?但说无妨。
”林辞盘膝而坐正在以《基础源质提炼法》缓慢汲取着被秦朝秩序过滤后、略显稀薄的天地源气。
“始皇陛下……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乃至收天下之兵铸金人十二……此等举措旷古烁今。
然其背后似乎并不仅仅是追求人间帝业的极致……”史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一些极为古老的记载暗示人王若能统合九州凝聚万民意志梳理天地龙脉或可……或可尝试沟通上古消散的‘天命’甚至……重塑乾坤法则!” 林辞猛地睁开双眼:“你的意思是始皇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以人间王朝之力强行聚合文明气运替代或者说重现那早已模糊的‘天命’?以此对抗某种……大劫?” 史偃重重点头又缓缓摇头:“老朽不敢妄断天机。
但观始皇近年所为求仙问药屡次巡狩刻石颂功乃至有传言欲寻上古九州鼎……其志恐非仅限于百年基业。
而那北方的‘死寂’之气阁下亦言其古老而凶险或许……陛下也有所感应?” 林辞沉默。
若真如此那么始皇的“绝对秩序”其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甚至悲壮的意图。
是为了以铁腕凝聚力量应对连他都感到恐惧的“终结”吗?但这过程中对文明多样性的扼杀、对民力的透支本身又在加速内部“僵化”反而为“终结”提供了温床。
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困局。
就在这时庙外远处传来了隆隆的车马声与威严的号令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声音来自官道方向由远及近气势惊人。
“是东巡的队伍!前锋仪仗!”史偃脸色一变低声道。
林辞收敛气息示意史偃藏好自己则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游上庙宇残破的梁柱透过瓦片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官道之上旌旗蔽日甲胄鲜明。
前列是手持长戟、背负强弩的玄甲锐士步伐整齐划一杀气凛然。
中间是庞大的车驾队伍华盖重重护卫森严。
后队则是各种随行官员、方士、仆役的车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那股凝练的、带着无上威严与秩序力量的玄黑气运如同实质的浪潮般扑面而来让林辞感到呼吸都为之一窒。
玉玺在怀中微微震动既有同源的吸引亦有对那内部僵化枷锁与外部苍白侵蚀的深深警惕。
他的目光试图穿透那层层护卫望向队伍最核心的那辆最为奢华、由六匹纯黑骏马拉动的帝辇。
然而帝辇周围仿佛有无形的力场隔绝连【气运观测】都难以清晰窥视只能感受到一股如同沉睡火山般、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意志深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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