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烬关东寒霜第5章 医者之忧
那份关于“样本S”的报告虽然化为了炉中的灰烬但其带来的寒意却长久地萦绕在沈哲明心头如同哈尔滨冬季附着在窗玻璃上的冰花挥之不去。
他变得更加沉默在市政公署档案股工作时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与人交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枯燥的整理工作中希望能从故纸堆里再找到一丝半缕关于“松浦洋行”或“彼岸花”的线索同时也是一种对自身处境的变相逃避。
然而命运的警示并不仅仅停留在纸面上。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医馆临近打烊沈哲明刚从档案股回来脱下沾染了灰尘的外袍准备洗手吃饭。
周大姐端着一盆热水从厨房出来脚下被门坎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手里那盆滚烫的热水直朝旁边的沈哲明泼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沈哲明只来得及侧身用手臂挡了一下。
大半盆热水浇在了他的左臂和手背上瞬间传来一阵灼痛。
“哎呀!沈大夫!对不住!对不住!”周大姐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
江华和陈亮闻声也从前面跑了过来。
“怎么了?”江华看到沈哲明湿透的袖子和迅速泛红的手臂心中一紧。
“没事周大姐不小心水不算太烫。
”沈哲明忍着痛宽慰道但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
“快用凉水冲!”江华立刻拉着他到厨房的水龙头下用冰冷的自来水持续冲洗烫伤部位。
这是处理烫伤最有效也最基础的应急措施。
冲洗了十几分钟灼痛感减轻了些。
沈哲明擦干手臂江华拿来烫伤膏——一种用香油、大黄、冰片等调配的土方药膏仔细地为他涂抹。
红痕明显起了几个不大的水泡属于浅二度烫伤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这几天这只手尽量不要用力避免感染。
”江华一边包扎一边叮嘱眉头微蹙。
她注意到沈哲明在冲洗时似乎对冷水的刺激反应比常人更轻微一些当时只以为是他在强忍并未深想。
夜里沈哲明因为手臂的灼痛睡得并不安稳。
但到了第二天清晨当他拆开纱布准备换药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和一旁的江华都愣住了。
仅仅过了一夜手臂上大片的红痕已经消退了大半颜色转为淡粉那几个水泡也明显萎缩、接近干涸。
烫伤的愈合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这……”江华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原本最严重的区域皮肤虽然还有些敏感但完全没有预料中的红肿和脆弱感“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沈哲明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行医多年很清楚这种程度的烫伤正常的愈合周期至少需要一周以上才能看到明显好转。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疼痛感已经微乎其微。
“可能是……体质原因吧。
”他勉强找了个解释但内心深处那份关于“样本S”报告的阴影再次笼罩上来。
“异常且稳定的高耐受性”、“疑似诱导体内产生了未知的免疫应答机制”……冰冷的文字描述此刻似乎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在他自己的身体上得到印证。
江华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联想到那份已销毁的报告心中了然。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帮他重新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药膏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担忧像细密的蛛网悄然缠上了她的心头。
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了两人之间。
表面上医馆的日常依旧。
沈哲明白天去档案股晚上回来坐诊或研究医术。
江华打理内外收集信息。
陈亮和周大姐各司其职。
但江华观察沈哲明更加仔细了。
她注意到哈尔滨冬季肆虐的流感似乎对他影响甚微医馆里几人包括她自己都或多或少有些咳嗽鼻塞唯独沈哲明安然无恙。
一次陈亮在切割药材时不慎割伤了手指伤口颇深沈哲明为他清创缝合整个过程沈哲明极其专注但江华却隐约觉得他在处理血液和伤口时眼神深处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异样不是厌恶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审视? 更让她心生警惕的是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
一个居住在附近的俄国侨民老太太因为严重的肺炎并发心力衰竭被家人紧急送到了“沈氏医馆”。
当时病人已经气息奄奄口唇发绀情况十分危急。
沈哲明立刻组织抢救使用了当时能弄到的最大剂量的强心剂和抗生素但效果不佳。
望着生命迹象逐渐流逝的病人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在沈哲明心中涌动。
他鬼使神差地取来一支无菌注射器几乎是未经思考从自己的肘静脉中抽出了少量血液。
他的动作极其隐蔽快速连在一旁协助的江华都未能完全看清。
“你要做什么?”江华压低声音惊疑不定地问。
沈哲明没有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但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
他将那管属于自己的、带着温热体温的血液混入准备给病人静脉输注的生理盐水中然后迅速摇晃均匀接入病人的输液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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