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历史唯一仙第180章 海外风情起
大都城十里外的官道上一辆青篷马车正辘辘南行。
圆辙碾过霜露凝结的尘土声音单调而清晰为这离别的清晨更添几分萧瑟。
车辕上无人驾驭那匹看似寻常的健马却步履沉稳自行循着官道而去。
车内许清安盘膝而坐青衫素净容颜已非初至大都时的青年模样。
二十年大都生活似一汪清泉悄然浸润了他因漫长修行而渐趋“太上忘情”的道心使之多了一份沉淀于红尘烟火中的柔和。
他身侧白鹤静立羽翼收拢如雪峰叠嶂气息绵长深远。
马车悄无声息地远离了那座承载了他二十年光阴的蒙元帝都。
许清安的神识如一阵温和的风最后一次拂过那座城池。
豆娘已嫁作人妇平安堂赠予她算是了却尘世一桩善缘愿她余生安稳。
巴特尔见到留书自会明白他去意已决。
那些熟悉的街坊邻里老的如老周含饴弄孙也有如周诚信娘夫妇已埋骨荒丘; 少的亦生华发孩童长成壮年生命在这座都城里无声地轮回。
他于此地驻足采集地魄修复金丹见证了王朝鼎革后的尘埃落定也品味了市井人间最平凡的悲欢。
内视丹田那枚龙眼大小的金丹缓缓旋转光华内蕴较之二十年前稳固了许多。
然而其上七道狰狞的裂痕第三道彻底弥合。
余下四道依旧如故修复进程远比初时预想的更为艰难缓慢。
“地魄沉厚滋养金丹稳固根基然其性属阴偏重于承载。
近日以明显露出颓势……” 思绪及此那段得自神农架深处春秋炼气士青云子残破玉简中的讯息再次浮现。
“金丹裂而道不存者需集三才之精行补天之功……天华其性轻灵感应诸天非拘于一地……” 方向已然明确。
东方海天相接之处气机交感冥冥中自有牵引。
他轻轻抚过白鹤的颈羽白鹤低唳回应用喙蹭了蹭他的手臂灵犀相通无需多言。
马车不疾不徐向南再转而东行。
许清安依旧保持着行医游历的本心遇村则入遇城则停。
只是远离了大都那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深入河北、山东之地后。
元初治下那尖锐的族群分野与民生疾苦便愈发赤裸地呈现在眼前。
官道旁常见蒙古人或色目人商队趾高气扬税收官吏对汉人农户颐指气使。
田间劳作的农夫刚过战乱不久多是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眼神中带着几分麻木与畏惧。
路过的城镇虽也有繁华街市但汉人百姓多躬身为礼不敢与异族并行争道。
这种无处不在的等级压迫如同阴霾笼罩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居于大都尚未有如此明显。
许清安默默行医救治那些在阶级缝隙中艰难求生的汉家百姓。
他不再仅仅是以医术祛除病痛偶尔也会在无人察觉时于夜幕下化作一缕青烟。
他曾于一夜之间让山东行省一名以盘剥汉民为乐、恶行累累的蒙古达鲁花赤在睡梦中经脉错乱武功尽废。
醒来后浑浑噩噩状若疯癫。
他也曾让一支劫掠汉人村落的色目人商队护卫集体染上怪疾浑身奇痒难耐旬日不消再不敢踏足那片地域。
他甚至曾以一道凝练的神识隔空传入大都深宫。
在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忽必烈耳边留下了一句淡漠却如惊雷般的警告:“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践民太甚恐折国祚。
好自为之。
” 让其惊疑不定昔日的惊惧复又涌上心头。
这些行动隐秘而精准涟漪虽小终究荡开了一丝不平之气。
民间开始流传有隐世高人怜悯汉家百姓暗中惩戒凶顽。
这传言微弱却给绝望中的人们带去了一丝渺茫的慰藉与希望。
许清安做这些非要逆天改命而是他那被二十年市井温情柔和了的道心无法对眼皮底下的不公与苦难全然视若无睹。
这是他对自身“人性”的持守是医者仁心在乱世下的另一种践行。
如此一路行来月余之后马车终于驶入了登州地界。
尚未见海一股混合着咸腥、湿润且无比开阔的气息便已汹涌而来与内陆的沉闷压抑截然不同。
空气中充满了海藻、鱼获、远洋船舶桐油以及无数未知远方的气息。
许清安命马车在一处面朝大海的高坡停下。
他掀帘下车白鹤亦随之振翅落地立于身侧鹤眸清亮望向远方。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碧蓝。
艳日高悬将万顷金鳞洒满海面波涛缓涌壮阔非凡。
海岸线曲折蜿蜒勾勒出天然的良港。
大小船只或如离弦之箭驶向茫茫未知或如栖息巨鸟静泊港内桅杆林立帆影幢幢。
登州港前朝“刀鱼寨”故地东方海上门户。
虽经战火在蒙元注重海贸与远征的国策下已重现甚至超越了昔日的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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