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万物编辑词条第103章 网是这么织出来的
天穹之下死刑广场如同一块被精心擦拭过的巨大墓碑静待着一场盛大的死亡献祭。
言辙像一粒沙混入广场边缘由冰冷合金栏杆隔开的人潮之中。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是这座城市最完美的保护色让他与无数麻木、旁观的面孔融为一体。
无人注意到他肩头那只名为小灰的松鼠蓬松的尾巴正以肉眼难辨的频率微微颤抖将一道细若游丝的意念传入言辙的脑海:“三百道锁链……藏在风里每一道都刻着一个‘罪’字它们在等待血的喂养。
” 数百公里外的地下监测站内老吴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片近乎平直的脑波图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最神圣的祈祷:“稳住……就这样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粒尘埃一片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 时间是他们最紧缺的资源也是他们唯一的盟友。
就在两小时前苏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尚未戒严的广场。
她穿着清洁工的制服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垃圾车看似在清理着排水沟边缘的污垢。
然而她的脚尖却在以一种极低振幅、蕴含着古老韵律的节奏轻点着地面。
那不是舞蹈而是“命名之息”的释放。
每一步都像一枚无形的楔子精准地敲入地面下那些密密麻麻、肉眼难见的【正名律纹】的能量节点。
在她的“内视”世界里那张覆盖全城的金色律纹大网已经出现了无数道细微的裂痕如同冬季清晨玻璃窗上悄然蔓延的冰花脆弱而不堪一击。
广场上言辙感知到了那股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与自己心跳同频的微弱波动。
他缓缓闭上双眼世界瞬间褪去色彩化为由无数概念与名字构成的线条。
他启动了“内视剥离”视野穿透拥挤的人群越过冰冷的执法阵列精准地锁定在行刑台上那个被粗大铁链束缚的身影——白启。
那曾是一个响亮而充满希望的名字此刻却被一层又一层污浊、怨毒的【罪名烙印】所覆盖、侵蚀。
那些烙印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几乎要将“白启”这个名字本身彻底吞噬。
只剩最后一丝微弱的、象征着“真我”的残光在黑暗的包裹中绝望地挣扎。
“嘀——” 一声尖锐的电子音划破死寂行刑官“律音”登上了高台。
她全身笼罩在银白色的合金甲胄之中露出的面容仿佛是精密计算出的完美几何图形毫无半分人类的情感。
她的声音通过广场的扩音律阵响彻每一个角落冰冷得如同金属撞击。
“今日行刑非为私怨乃护万民之名序正天地之纲常!” 她猛地抬手手臂上铭刻的律纹骤然亮起。
半空中金色的光芒汇聚凝结成一行巨大的公示词条:【劫名者——白启】。
词条下方一行行伪造的“受害者名单”飞速滚动每一个名字都散发着被律法认可的“怨念”共同构成了杀死白启的“共识”基础。
人群中言辙依旧低着头无人看见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指尖正轻轻触碰着掌心一道早已愈合的血痕。
就在那里一枚被他以自身精血温养多年的“名核”被悄然激活。
一个简单却又无比霸道的概念被他从中剥离出来:【旁观者即执行者】。
他没有将这个概念强行施加于任何人那会立刻触发“千言锁阵”。
相反他像一位最高明的调音师借着苏沁从地底传来的节奏波动将这枚概念的频率化作无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渗入在场每一个人的潜意识之中。
这就像往一潭绝对静止的深水中滴入一滴墨。
起初无声无息但扩散已是必然。
“时辰已到!”律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以万民共识之名执行!” 她高高举起右手准备下达最后的裁决。
就在这时台下一片死寂的人群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台上的白启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嘶声喊出了一句谁也想不到的话: “我儿子……我儿子也叫白启!他三年前失踪了你们说他是流浪汉把他的名字注销了!可他明明是联邦大学的高材生啊!” 这一声绝望的控诉如同一颗投入火药桶的星火瞬间引爆了早已被言辙埋下的引线。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被注销过!”一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地吼道。
“我爸的工牌!被公司抢走后他就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一个年轻女孩的哭喊紧随其后。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随意决定我们的名字!” 一时间人群中积压已久的【不公】与【愤怒】被那句“我儿子也叫白启”的“心锚”彻底点燃。
无数负面的、反抗的信念洪流冲天而起如同一场无形的惊涛骇浪疯狂冲刷着【共识死刑】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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