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狱符途第1章 上铁狱寒牢逢绝境
1968年深冬西北戈壁滩的风裹挟着沙砾像刀子似的刮过青崖女子监狱的高墙。
铁丝网在铅灰色天空下泛着冷光墙根积着的残雪混着煤灰脏得像块发霉的旧棉絮。
林晚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破旧的草席钻进来顺着脊椎爬进颅腔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混沌中鼻腔里充斥着铁锈、霉腐与汗臭混合的气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太淡了淡到压不住弥漫在每个角落的绝望。
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斑驳脱落的土灰色墙壁墙皮卷着边露出里面的黄土墙根处还结着一层暗绿色的霉斑。
屋顶悬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电线裸露在外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照得整个牢房更显阴森。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她记得自己是苏晚2023年某顶尖律所的实习律师前一晚还在赶一份故意伤害案的法律援助卷宗为了帮那个被冤枉的少年洗清嫌疑熬到凌晨三点。
恍惚间窗外似乎闪过一道诡异的紫光再睁眼世界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突然涌入脑海尖锐的胀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抱头蜷缩起来。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林晚今年刚满十八岁是京海市林家的二女儿。
她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林晓是林家捧在手心的宝贝——毕竟在重男轻女的林家女儿不过是迟早要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根。
三个月前林晓在学校与人斗殴失手将对方打成重伤。
那个年代“故意伤害”是重罪轻则五年劳改重则可能影响一辈子的前途。
林家慌了林建国——原主的大伯也是林家如今最有权势的人拍板定了个阴毒的主意:让林晚替弟弟顶罪。
他们买通了证人伪造了认罪书趁着原主高烧昏迷时按了手印。
林建国再动用单位关系疏通硬是将卷宗里的“林晓”改成了“林晚”。
十八岁的少女就这么成了亲弟弟的替罪羊被押上火车一路颠簸送到了这远离京海的西北监狱。
原主本就体弱又受了这等天大的冤屈在监狱里更是过得猪狗不如。
粗粮吃不饱劳动强度大还要被其他囚犯欺凌。
昨天监狱里出了名的狱霸“虎姐”因为丢了块窝头迁怒于最软的原主带着两个跟班把她堵在洗衣房里打了一顿。
原主本就虚弱的身子经不住折腾当晚就没了气——然后她苏晚就来了。
“醒了?还以为要挺尸到明天呢。
” 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冷漠。
林晚艰难地转头看见对面床沿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颧骨高耸眼神阴鸷正搓着一根粗麻绳指尖粗糙得像老树皮。
女人身上的囚服和她一样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领口还沾着一块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饭渍还是血。
林晚没说话只是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这间牢房。
十几平米的空间里挤了四张铁架床住了八个女人。
靠门的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低头缝补破洞的袜子动作迟缓神情木然;斜对角的床上两个女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瞟向她带着好奇和鄙夷。
整个牢房里静得可怕只有麻绳摩擦的“沙沙”声和远处狱警巡逻的脚步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生机像一群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这里不是监狱是埋葬人性的坟墓。
林晚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浑身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主的身体太弱了肋骨处一按就疼应该是昨天被踢伤了;胳膊上也有好几块青紫的瘀伤手腕上还留着被麻绳勒过的红印。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了。
她是苏晚是学刑法出身的律师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践踏法律、草菅人命的勾当。
林家的自私冷血原主的委屈惨死还有这监狱里的暗无天日——她不能忍更不能死。
先活下去再查真相最后复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牢房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狱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哨子用力吹了一声:“都起来!上工时间到了!磨磨蹭蹭的想挨鞭子?” 狱警的声音尖利刺耳牢房里的女人们瞬间像受惊的兔子纷纷爬起来整理衣物。
刚才搓麻绳的女人也赶紧起身路过林晚床边时压低声音警告:“快点!张管教脾气爆迟到了要被关小黑屋的!” 林晚咬着牙撑着铁架床慢慢坐起来。
双腿发软差点摔下去幸好扶住了床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囚服又宽又大套在身上像个麻袋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发痒。
“编号3721你磨蹭什么?”张管教注意到还没起身的林晚眉头一皱快步走过来手里的橡胶棍在掌心敲了敲“刚进来就想偷懒?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连窝头都吃不上!” 3721——这是她的囚号。
林晚默默记在心里没有反驳只是加快动作穿上鞋子。
她知道在这监狱里反抗只会招来更狠的对待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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