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破局第253章 她不在的地方心跳最响
晨雾未散时南境的阿牛已经蹲在田埂上玩泥巴了。
他今年七岁昨天跟着阿爹去镇里卖菜回来时掌心多了道灰纹——像根被风吹歪的草茎。
此刻他正用沾着泥的小手拍地想把灰纹印进湿软的土块里却忽觉掌心发烫。
阿妹你看!他扭头喊蹲在身后的小娥纹纹在动! 小娥凑过来就见那灰纹正沿着阿牛的掌纹攀爬细若蚊足的金线从纹路深处钻出来竟在掌心勾出片嫩叶的轮廓——是断经草和村口老药婆筐里晾的一模一样! 阿牛兴奋地又拍了下地面这一拍不要紧脚下的泥土突然震颤起来像有头小兽在地下打滚。
咚——咚——咚—— 震动从掌心直窜到胳膊阿牛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缩回手。
三里外的乱葬岗上一株枯死十年的药母突然抖落满身尘灰碗口粗的根须裂开道细缝渗出点鲜红的浆汁像滴被揉碎的血珠。
这是......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掠过田埂。
喻渊的残念裹在风里看着阿牛掌心渐显的草纹喉间泛起极淡的热意。
他曾见殷璃在药圃里蹲一整天就为等断经草抽第一片叶;曾见她握着病童的手用银针在掌心画出药形说记着这纹路比记药方更牢。
如今那些被她揉碎在风里的医理竟顺着心跳的脉络在凡人血肉里扎了根。
她不再写方......他的神识轻轻抚过阿牛掌心而是让方在人心中自己长出来。
北境医监的偏院里烛火晃得三盏青铜灯影重叠。
张守正揉了揉发涩的眼又梦见那道白影了——殷璃跪坐案前指节抵着眉骨血珠从指尖滴在泛黄的纸页上像极了当年他在刑房外听见的心跳。
第四夜了。
旁边的李济之突然开口他正盯着案头半卷《初问集》残页上医者当以众生为念的字迹被虫蛀得支离破碎你我做的梦...... 一样。
最年轻的陈清按住要抖的手她每滴一滴血纸上就多一行字。
可等我凑近看那些字又变成了......他喉结滚动变成了我阿爹临终前攥着我手腕的心跳声。
张守正突然站起来将《初问集》抓在手里。
残页边缘刺得掌心生疼可他想起昨夜梦里殷璃抬头看他时眼里的光——和当年他在医馆后巷看见她跪着给冻僵的乞儿渡气时的光一模一样。
烧了。
他将残卷拍在火盆上烧了这些刻在石头上的规矩咱们重新捏个能装心跳的坛子。
泥坛是三人用灰烬和着血捏的。
李济之揉泥时指腹蹭到灰里的残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亲手在殷璃的医籍上盖下的朱印;陈清捏坛口时指甲缝里的泥渗出血珠那是他替上司销毁医案时被竹简划破的旧伤。
坛成当夜无风的北境突然有了声息。
陈清把耳朵贴在坛壁上听见了——不是风声不是雨声是密密麻麻的心跳像春河破冰时的碎响又像他八岁那年蹲在医馆后院听见阿爹给穷人施药时药罐里沸腾的咕嘟声。
这是......李济之颤抖的手指抚过坛身是那些被我们烧了医典的人他们的心跳。
三人在黎明前挖开静心堂的青石板。
张守正捧着泥坛往下放时晨露滴在坛上竟发出的脆响像有人用银针轻敲药碗。
从此医监不立碑。
他松开手坛底触到地基的刹那整座静心堂的梁柱都轻颤起来立心。
新建的静心堂里老医正跪在蒲团上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案上划动水痕里竟浮出《九问生死》的后三篇——那是他当年为讨好医监亲手撕毁的残卷。
更疼的是胸口每当他想起自己收了富户银子拒治那个咳血的小乞儿就有根细针扎进来痛得他蜷缩成团可那痛里又裹着丝暖意像有人握着他的手教他重新学医者仁心四个字怎么写。
第三日清晨老医卖掉了所有田产。
他在荒村搭了间草棚门楣上没挂匾案头摆着晒干的断经草、磨好的药粉还有本空白的册子。
第一个来取药的老妇问他要银钱他抹了把泪:取药的留个心跳就行。
当夜老医掌心的灰纹突然亮如星子。
他借着月光看去纹路里竟凝出张药方——活络回春散和当年殷璃给小乞儿开的那张分毫不差。
喻渊的残念掠过草棚时老医正对着药方笑。
他想起殷璃曾说:最好的药不是写在纸上的是长在人心里的。
如今看来她早把医道的种子种进了每个被病痛磨过、被良知烫过的血肉里。
她不审判......他的神识散成更淡的风她让良知自己醒来。
新医监的书房里青铜烛台突然爆了灯花。
残首的手指无意识抠进案几掌心里缠着的断经草突然收紧像条活过来的蛇。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七天前还在冷笑的神识此刻正被什么东西啃噬着像被泡在滚水里的旧棉絮一点一点散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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