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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医破局第270章 她走后世界才学会呼吸

夏初的风掠过南境田埂吹动草尖露珠也吹动少年额前碎发。

他静坐如石掌心朝上摊在膝头纹路早已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哑女坐在他身侧目光落在远处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农身上。

老农咳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胸口起伏如被风撕扯的破鼓。

十年前殷璃曾在此地为他续命三日以指引脉以声定息。

那一夜全村人守在屋外听她哼着山涧小调声如清泉入地老农终于安睡。

如今十年过去宿疾再起人却已无踪。

哑女霍然起身。

她脚步刚动胸口却猛地一紧——那是一种久违的压迫感像是某种责任骤然压上肩头。

她指尖微颤下意识就要抬手贴向老农心口可就在触碰前一瞬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我得替她继续。

” 这念头如雷贯耳又似冰水浇头。

她顿住了。

不是恐惧而是惊觉。

她忽然明白若此刻出手不是出于共情而是出于执念——对殷璃的追念对自己“被选中”的认定。

可殷璃从不曾选谁她只是让光落下来照见每一个愿意低头看路的人。

哑女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少年。

她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坚定将他的手掌按向地面。

泥土微凉草根缠绕指缝。

少年一怔本能想抽回却被她死死压住。

“你来。

”她不能言却用眼神说尽千言。

风停了。

蝉鸣止了。

连老农的咳声都在这一刻短暂停滞。

少年闭上眼。

掌心无纹体内无气他不是修士未入练气更无结丹之基。

可当他沉下呼吸心跳与大地共振地脉竟悄然回应——先是细微震颤继而如江河暗涌顺着掌心流入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慢了下来一息、两息……三息。

大地脉动随之调频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从他胸口延伸至老农心口轻轻一拉—— “咚。

” 不是术法不是咒诀是节奏。

一种无需传授、自然生成的律动。

五息后老农猛然咳嗽一口浊气喷出像婴儿第一次啼哭般清亮。

他睁开眼茫然四顾忽而望见少年伏地的手怔了许久喃喃:“这……这节拍……” 老药师拄杖立于坡上白发随风轻扬。

他望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涟漪终是低叹一声: “她终于……连‘被延续’都放下了。

” 话音落时北境“停息处”的雪正簌簌落下。

此处终年不化传说为殷璃最后一战之地。

七日前一名青年盘坐于此掌心朝天七日未动。

弟子跪问是否要施“心渡引”他只摇头。

“我求的不是疗愈”他声音沙哑“是见她最后一面。

” 当夜风雪骤急。

他昏沉入梦眼前竟是一片焦土断壁残垣间女子背影孤绝。

她以指尖划地血痕蜿蜒成方——那是失传的《逆命十三针》首篇专治“魂熄症”。

青年踉跄奔去喉头滚烫:“殷璃——!” 可名字卡在舌尖发不出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舌头早已麻木仿佛这一生从未真正呼唤过谁。

女子缓缓回首。

她面容模糊却有一双清明如星的眼。

她不怒不悲只将染血的指尖轻轻按在他心口低声: “你找的不是我。

” “是你自己没活出的样子。

” 血渗入肌肤化作暖流。

梦碎雪停。

翌日清晨青年掌心浮现一个“生”字金光微闪即隐。

他第一件事不是拜天不是焚香而是走向村中病榻伸手触上一名垂死者的手腕。

刹那对方心脉自稳呼吸渐匀。

他回身焚去多年书写、贴于墙上的“求见帖”只执炭笔刻下一行字: “她不在形她在呼吸里。

” 与此同时乱葬岗深处“话未完”碑前火光微弱。

那家族后人自接续祖火以来夜夜来此静坐。

第七夜他忽觉掌心灼热“续”字纹路竟缓缓褪去转为一个极简的“止”字。

他怔然良久终于笑了。

起身俯身吹灭火焰。

灰烬飘散他低声说:“不传火不记名。

但这一息我得替她停着。

” 话音落下残灰中忽渗出一滴清露晶莹剔透落地成药散发淡淡药香闻之者心头执念尽消。

当夜三百焚典者残魂浮现皆曾因研习殷璃医典而被诛杀。

他们不再嘶吼不再索债只是默默围坐灰烬四周如听未竟之言。

忽然一人轻启唇齿哼起一支小调—— 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却是殷璃少女时常在山间采药时哼的那支。

风过灰扬调子散入夜空。

而在极北猎人家中炉火正旺。

小儿蜷睡在角落掌心平展无纹无印。

门外风雪狂啸一名病者踉跄叩门求救气息将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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